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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气盛 我打了恩重如山的大哥】

笔趣阁 2023-05-08 10:10 出处:网络 作者:[db:作者]编辑:@028aab.com
我已是快到古稀之年的人了,这辈子有一件事让我总是感觉愧得慌。   事情发生在1979年的春天,正是春耕播种的季节。当时我是生产队会计,也叫小队干部。
我已是快到古稀之年的人了,这辈子有一件事让我总是感觉愧得慌。

  事情发生在1979年的春天,正是春耕播种的季节。当时我是生产队会计,也叫小队干部。

  前排左一为本文作者由于头年儿冬天雪下得少,快到春耕时又刮了几场旱风,所以,那年春天遇上了几十年都没有的大旱。别说种地了,就连人畜用水都成了问题,凡是自然的水泡也都干涸了。那时家家都得到位于村子中间的一口水井去挑水。由于旱情越来越严重,井里的水位也急剧下降,几乎要干枯了,挑水的人排了很长的队。

  先种到地里的种子,低洼处还可以,陆陆续续地都出了苗,但也不茁壮,像得了病的孩子似的,打不起精神来。比较高一点的地块,种子还是原来的样子,根本就没有发芽。这样必须得坐水种,否则就不能出苗。坐水种是一种耕作栽培模式,又称抗旱点种。即在播种的土坑先注水后播种,使作物种子恰好坐落在灌溉水湿润过的土之上,然后覆土。这样做,苗就基本上能出齐出好。由于大旱,水源很少,社员们就得赶着马车到几公里之外的汽车厂的一条污水沟里拉水,得小半天工夫才能拉回一车水。当时水是非常金贵的,但播种势在必行,因为时间不等人,眼看要到芒种了。有句农谚叫“过了芒种,不可强种”,可见,在芒种之前把种子播种到地里,就等于和时间赛跑。

  有一天早晨,马车拉水回来,我和社员们正热火朝天地干活呢,就听后面有人吵起来了。我回头一看,见队长和社员蒋大哥正在抢马车上的放水管,当时水已被蒋大哥放了一地。队长抢不过他,就和他喊了起来。这时社员们也都停下手中的活,“张飞拿耗子——大眼瞪小眼”地互相看着,谁也不敢上前制止。这还得了?滴水贵如油啊,怎么能随便浪费呢?于是,我上前就去夺蒋大哥手中的放水管。可他推了我一下,大声吼道:“不用浇水种地了!天老爷告诉我了,明天就下雨……抗旱、抗旱,越抗越旱,浇水没用……”他边说着边继续往地上放水。

  这下可把我气坏了,一点都没多想,上去照他脸上就是一个“电炮”,把他打倒在地。由于我出手很重,等他爬起来时,我看见他的鼻子和嘴角都出血了。他起来后就跑到大队和公社告我去了,接着又到区里把我告了。当然了,因为我是小队干部,又是为了集体生产而打的他,结果他到哪儿也没告赢,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我后来才知道蒋大哥是精神病犯了。我在打他之前不知道他有这毛病,听说是在关内老家得的。至于他的病是怎么得的,我不得而知。被我打了之后,他再也没去地里闹过,听说回关内老家治病去了……虽然事情已经过去30多年了,但是,我一想起它,心头就蓦然一痛。内心总有一种声音在谴责自己:“你啊你啊,真是忘恩负义的人!”

  要知道,被我打的这个蒋大哥不是别人,正是我多年的好友。并且,他对我家恩重如山。平时,我总是亲切地称他为“大哥”,从不直呼其名。我和蒋大哥从前的感情非同一般,就像亲兄弟一样。而我却不分青红皂白地打了他,且下手那么重,我把蒋大哥的心给伤透了。一想起这些,我就睡不着觉,心里不能安宁。

  蒋大哥是1960年冬天从老家安徽到东北来的。那年由于闹饥荒,从关内来东北的人数以万计,蒋大哥家就是其中之一。当时东北各省、市设有专门负责安置他们的机构,因此,蒋大哥家就被分派到我们长春郊区西新公社双丰大队第一小队(小双庙屯)安了家落了户。那时蒋大哥、蒋大嫂还不到30岁,两个女儿,大的也不过10岁。

  我是1962年初中毕业回乡务农的,当年才17岁。由于我的家庭出身不好(地主),就连学校搞民兵训练都不让我们这些家庭有“问题”的学生参加,至于升学,对我就更谈不上了。社会上有什么好的工作机会也轮不到我的头上。所以,毕业后没几天我就到生产队干活去了。

  刚开始,我每天都像“霜打的茄子——软不拉耷”的,和谁也不说话,和谁也不接触,只是闷头干活。后来,有一个人主动和我搭讪,还经常教我干活的方法和技巧。他就是蒋大哥。

  由于蒋大哥家的成分是中农,在当时也算是高点,因此蒋大哥、蒋大嫂对我家就有些同情感。我和蒋大哥之间有许多共同语言,关系也越处越好。

  那个年代由于“极左”路线的影响,敢和我家来往的人根本没有,就连亲戚都躲得远远的,都怕“阶级路线不清”,挨整。惟独蒋大哥家和我家来往。

  那时家家都在生产队领带皮的粮食,但很少,根本不够吃。一年的粮食半年都吃不上,再加上我家都是大人,又没小孩(那时大人和小孩的粮食定量基本差不多),吃粮就更不足了。而蒋大哥家的孩子多,再加上蒋大嫂是关里人,很会做“瓜菜代”(所谓的“瓜菜代”就是把蔬菜剁碎后和玉米面掺到一起蒸窝窝头),他家的粮食就有了宽余。因此,蒋大哥就把他家省下的粮食趁着夜深人静时给我家送来。有时蒋大嫂也送,总是黑天送,白天不敢。

  有时,蒋大哥根本就不听那个邪。我父亲年老体弱,干活跟不上趟,总是远远地落在后边。蒋大哥年轻力壮,干活总是在前头。于是,蒋大哥到地头后就赶忙折回来去接我父亲,夏锄、秋收都是这样。在那个念念不忘“阶级斗争”的年代里,谁敢帮“黑五类”(地、富、反、坏、右)干活?惟独蒋大哥天不怕地不怕。他总是对我父亲说:“没什么好怕的,我就是接接你,谁还能把我吃了啊?”

  不光蒋大哥这样,蒋大嫂也没少帮我家。我母亲在世时,常和我念叨:“老儿子,可别忘了你大哥大嫂的恩情啊!人家冒着多大的风险帮咱们啊!”母亲无数次地给我讲过蒋大嫂帮她的一件事。“文革”时,有一次生产队分青苞米棒子,有上百斤重。因为我和父亲都下地干活去了,只能我母亲去取。那时母亲已70来岁了,根本就扛不动。正好蒋大嫂赶上了,她二话没说,背起就走,一直给送到我家。在路上碰到很多人,她都没怕这怕那。当时正赶在“阶级斗争”的风口浪尖上,谁也不敢这么做,躲还躲不过去呢,也惟有蒋大嫂敢担这样的风险。对于我家,这样的恩情真是比天都高。

  正因为蒋大哥、蒋大嫂对我家这样好,群专小组(“文革”时群众专制小组的简称)想要审查批斗他们。我听说后忙告诉蒋大哥不要再和我家来往了,但他却理直气壮地说:“兄弟,不要怕,我没干什么反动的事,又没说什么反动的话,他们能把我咋的?”因为蒋大哥性格倔强,为人一身正气,又是“宁挨鞭子不挨棍子——吃软不吃硬”的主儿,在任何情况下都敢做敢为,尤其是,他家的成分是中农,不是打击对象,是可以团结的。所以,最后群专小组真没敢把他咋的。

  因为我的出身不好,快到30岁了,还是“案板上的擀面杖——光棍一条”。那时谁家的姑娘愿意嫁给地主、富农的后代呢?怕的是也同样跟着受气,就是以后有了孩子,都得跟着沾这倒霉的光。总之,所有的亲属都跟着受牵连。那时的政治压力真是猛于虎啊!我的这种情况可把蒋大哥、蒋大嫂急坏了,他们东张罗西撮合,好话和人家说尽了,但还是没人愿意嫁给我,就连一个身有残疾的姑娘都不干。不差别的,就差我的家庭出身不好。

  蒋大哥一看实在没办法,就和大嫂商量,准备把关内老家大嫂的妹妹介绍给我。为此,蒋大哥还特意回了一趟老家,结果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人家也是差我的家庭出身。那次蒋大哥白跑了一趟不说,还搭了不少钱。

  后来,我和一个有气管哮喘病的姑娘结了婚。她的家庭成分好,是贫农,可是身体不好,胳膊细如麻杆,没人敢要——到了二十三四岁了,还是没人提亲。当时我想,不管她喘不喘,只要能给我生儿育女——留下后人,我就知足了。嘿!你还别说,她还真有两下子,真的给我生了儿子和姑娘。她就是我现在的老伴。

  想起来,感到很寒酸,结婚时也没能操办一下,不过总算“瘦马拉破车——搭上伙了”,谁也不嫌弃谁。我娶了媳妇,蒋大哥、蒋大嫂非常高兴,还送了礼物表示祝贺。但他们连一口喜酒都没喝上,想起这些真是愧对他们啊!

  我家这种黯然的状况一直到1979年才转变过来,由于政治上的拨乱反正,我这年当上了生产队会计。随之,我的情绪特别高涨,工作也特别积极,什么事都管,并且每天都和社员们一起下地干活,从不脱产。我就是一心一意想把集体生产搞好,让社员们到秋多分点钱。也正因如此,我看到蒋大哥损害了集体的利益就特别生气,也没多加考虑,就鲁莽地把蒋大哥打了。

  我由于工作积极肯干,大公无私,为生产队搞了不少副业收入,到秋收分配时日值比以往翻了几番,第二年就被调到大队去了(后来叫村委会),仍然做会计工作。

  在村委会工作的几年里,整天忙忙碌碌的,一直到1985年,由于村里的土地被工厂征用,我也就自然而然地当了工人,去工厂上班了。当工人比在村委会时清闲许多,这时我才想起蒋大哥和蒋大嫂。想起了他们对我家所做的一切,我就有说不出的悔恨。其实,我刚打完蒋大哥的时候,虽然也有些后悔,但一想到他把大家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拉回来的水给随便放掉,太气人了,就没给他赔礼道歉去。从那以后我们两家就没有任何来往了。

  怎么能把蒋大哥、蒋大嫂的心灵创伤抚平呢?由于醒悟得太晚,我只能厚着脸皮到他们家赔罪。

  前些年,逢年过节的时候,我都拿着礼物去看蒋大哥、蒋大嫂。不过,交谈中他们不像以前那样和我亲近了,有时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就像对陌生人似的。我的罪过不光蒋大哥、蒋大嫂不能原谅,就连侄子侄女们也不能释怀。孩子们见到我也和以前大不一样,很少叫我一声“老叔”了。当时我的心情特别难受,感觉怎么做也弥合不了他们全家人精神上的创伤。

  最近几年,由于我身体欠佳,再加上房屋拆迁,原来的住户都各奔东西了,我和蒋大哥家也就失去了联系。后来,我听说蒋大哥得了脑血栓,并且还很严重;又听说蒋大嫂身体也不是很好;还听说他们的大儿子又不知何故,早早地就没了,当时只有30多岁。

  唉!人世间就怕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样的打击他们怎么能受得了呢?本想去看看蒋大哥、蒋大嫂,但经多方打听也未能得到他们的准确住址。又一想,还是不去的好,本来他们的心情就很低沉,一见到我这个恩将仇报的人,不更是雪上加霜了吗?想到这些,我就更没有勇气去见他们了,只能在心里对他们说:“大哥、大嫂,请原谅我吧!都怪老弟无知,一时糊涂,做了不该做的事,我真是追悔莫及啊!”

  屈指算来,如今的蒋大哥、蒋大嫂都已接近耄耋之年。蒋大哥身患重病,又经历了丧子之痛,也不知还在不在世上?在此我只能祈祷:愿你们的身体硬朗,安度晚年。如果能有幸联系到你们,我还想去你们家里看看。让我和大哥像过去一样,唠唠知心嗑、说说体己话。愿你们对我的怨恨烟消云散。相当不错,感谢无私分享精神!路过,学习下没看完~~~~~~ 先顶,好同志不知该说些什么。。。。。。就是谢谢路过,支持一下啦不知该说些什么。。。。。。就是谢谢不错不错,楼主您辛苦了。。。没看完~~~~~~ 先顶,好同志这是什么东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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