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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侠]江湖血泪史

笔趣阁 2022-08-21 10:09 出处:网络 作者:[db:作者]编辑:@028aab.com
(一)威名       “统兵须学岳鹏举,嫁夫当嫁钟承先”。南宋绍兴年间,江湖盛传着这一诗句。诗中所说的正是当时朝野最负盛名的两个人。岳鹏举(即岳飞),抗金的英雄,南宋的常胜将军,金军


(一)威名

      “统兵须学岳鹏举,嫁夫当嫁钟承先”。南宋绍兴年间,江湖盛传着这一诗句。诗中所说的正是当时朝野最负盛名的两个人。岳鹏举(即岳飞),抗金的英雄,南宋的常胜将军,金军闻其名而丧胆,军中流传“撼山易,撼岳家军难”的哀叹。钟承先,拜火神教教主,近百年来少有的武林奇才,外号“神剑天骄”,江湖高手排行榜中“至尊、天骄、魔女、四家、九魔、剑神”中的“天骄”指的就是他。至尊宫地处西辽边陲,数十年来高手罕至中原,武功深浅无人知晓,只因江湖人士出于对至尊宫势力多年来的推崇,才将其声名排在首位,至于个人真正实力,却还是应首推钟承先,故其又素有“武林第一人”之称。因他人不但长得英俊潇洒,而且武功奇高,乃是江湖众多待字闺中少女梦中的情郎。

  这日午后,骄阳似火。衡山脚下,正急奔来一匹快马,路边茶寮众人来不及细看,马已在店前停了下来。“店家,喂马,再来一壶上好的龙井。”一声清脆的女声响起,声未停,一阵香风飘过,众人只觉眼前一亮,只见一约莫二十左右的女子走了进来,但见女子体态婀娜,白肤胜雪,相貌极美,原本喧闹的茶店立时静了下来。

  店中伙计应了一声,立即端上茶水。众人的眼睛定定地盯着美貌少女,少女似乎见怪不怪,“啐”了一口,自顾自地呷起茶来,众人见她举止优雅,人又长得美,竟都神为之夺。

  此时,一头戴斗笠的邋遢老头闪了进来,走到一偏僻角落,静静地坐了下来,众人并没有留意多了一人。老头偶尔抬起头,瞥见女子,双眼淫光一现,紧盯着女子高耸的酥胸,只觉呼吸急促,下腹火起。他侧了侧身,正准备有所动作,这时候,又走进来一个青年,那男的大概二十来岁,英气勃勃,相貌甚是英俊。他看到美貌少女,立即欢呼起来:“霜妹,终于见到你了。”女子见到青年,也不胜欢喜,两人坐到一起,立即畅叙别后之情。

  原来这美貌女子名叫沈雪霜,系衡山派弟子,年轻男子名叫独孤超,是江湖四大世家独孤家的独子。这次沈雪霜功成下山,事前通知独孤超,独孤超不顾路途遥远,亲自来接,两人自小青梅竹马,多年未见,竟有着太多的话要说,浑忘了身边的危机。

  两人正谈得起劲,忽听一阵马嘶声在店前停下,这时一名年轻男子走了进来,那男子浓眉大眼,虎臂熊腰,看来粗壮异常,瞅见沈雪霜,他只觉眼前一亮,精神一振,立即在旁边找了个座位坐了下来,双眼一眨不眨地望着沈雪霜曼妙窈窕的身材。

  正当众人正陶醉在沈雪霜的美色中,此时,偏僻角落的老头站了起来,飘到独孤超和沈雪霜两人跟前,色迷迷地盯着沈雪霜高耸的酥胸,全不把两人放在眼里,呵呵淫笑起来:“没想到衡山脚下竟有如此美色,看来老夫又有艳福了。”独孤超一听老头说得淫秽,霍地站起,对着老头怒目而视:“兀那老头,休得无礼,独孤家岂容你在此放肆!”

  老头双眼一抬,一脸不屑:“独孤家?什么江湖四大世家,在我眼里,全是放屁!你也不看看你爷爷是谁来着,我丁残几时怕过什么人。”

  独孤超和沈雪霜一听老头竟是江湖中令人闻名丧胆,淫辱过无数侠女的淫魔丁残,不由倒吸一口气,坐在旁边的青年也腾地站了起来。店中其他人见势不妙,立即作鸟兽散。

  “霜妹快走,这里有我,你赶快回山搬取救兵!”独孤超自知不是丁残对手,急催沈雪霜逃命。

  丁残仰天哈哈大笑:“在我手下从不曾溜过一个美女,今天你们只要能走出这门,我丁残就算是白活了。”

  独孤超和沈雪霜情知难以善了,迅即拔剑在手,向丁残刺去。两人都知今天情势凶险,俱都招招拼命。沈雪霜是衡山掌门慈云师太的得意高足,近年来已得师门真传,几可挤身江湖一流高手之列。而独孤超出身名门,也深得父亲独孤无病真传。两人拼起命来,竟有如万霆之势,立即将丁残裹在剑影之中。

  丁残身影闪动,运掌成风,在剑影中穿梭,竟有如鬼魅。他运指一弹,独孤超和沈雪霜只觉双手一麻,双剑竟都脱手掉落地下。还没反应过来,丁残已连点两人周身大穴,两人立时动弹不得。丁残站在沈雪霜跟前,捏了捏她煞白的俏脸,淫笑着:“真美,好久都没有和这样的美女疯玩了,今晚老夫又有得消魂。”独孤超在旁边看到心爱的女人被人亵玩,双眼如欲喷火,丁残却瞅也不瞅他一眼,夹起沈雪霜,扬长而去。

  此时,留在店中的青年飞身而起,解开独孤超被制穴道,迅即顺着丁残离去的身影,紧随而去。

  丁残身影如风,青年奋力急赶,却是相距越来越远,最后只剩下一个黑点,转过一个岔口,已不见两人踪影。青年摇头叹息,想到沈雪霜这样一个美貌女子落到丁残手中,定难保全贞节,心中痛惜不已。

  他兀自在官道上自怨自艾,这时前面一匹快马飞奔而来,在他跟前停了下来。他抬头细看,却是一个美貌少女,约莫十七八岁,瓜子脸,柳叶眉,肤色白腻,长相甜美。少女瞅了瞅摇头叹息的青年:“喂,这位小哥,可曾见过一个二十来岁,骑着绿耳骏马,手提碧玉箫,高高大大,英俊潇洒的男子从这里经过?”

  青年苦笑道:“姑娘,你问的人无名无姓,又长相普通,这样的人随处可见,我又怎么知道你所指何人?”

  美貌少女“啐”了一口道:“我的承先哥哥岂是普通人物!他可是鼎鼎大名的‘神剑天骄’,看你的模样,难道不是江湖中人?”

  青年一听到“神剑天骄”,立时精神大振:“姑娘,你说的‘神剑天骄’,是不是那位号称‘神剑天骄,剑不出鞘,剑若出鞘,群魔顿消’的钟承先钟教主?”

  美貌少女一听,忙不迭回答:“是呀是呀,你是不是见到他了,快点告诉我他在那里,我找得他好苦。”

  青年摇了摇头说:“姑娘,我确实没见到他,但我正有一事想求他帮忙。”

  美貌少女见他一脸焦急,顿起好奇心理:“是什么事?需要劳动钟哥哥大驾,你告诉我,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于是,青年便把不久前在茶寮发生的事说了出来,少女一听,柳眉倒竖,怒道:“丁残淫贼,如此无法无天,有本姑娘在此,定将其千刀万剐!”

  她问明两人去向,立即策马狂奔,急追而去。青年也在后紧赶。青年的轻功甚是了得,竟可不疾不慢紧随在侧。两人边走边聊,此时,青年才知道少女名叫月如霜,是钟承先的侍女。而青年却是雪山派的后起之秀张豪。

  暮色渐渐降临。山中一间破庙里,沈雪霜缩在墙角边,娇躯轻抖,如待宰羔羊,早已没有往日的英气。丁残酒足饭饱,瞪着色迷迷的双眼,瞄着沈雪霜的丰乳翘臀,腹下已是高高顶起大帐篷。沈雪霜一身劲装甚紧,勾勒出她玲珑凸翘的诱人胴体,丁残只觉口干舌躁,越看越是按捺不住,猛地向沈雪霜扑了过去,紧紧地把她压在身下,双手便剥她衣裤。沈雪霜惊呼一声,双足猛蹬,拼命反抗,换来的却是丁残更粗暴的撕扯。

  弱小女子毕竟不是粗暴色魔的对手,更何况功力被制,此时的沈雪霜气力不过稍胜一般村妇,更遑论是丁残的对手了。不稍片刻,“哧哧”几声,沈雪霜已被剥得赤条条,顿时,一具晶莹雪白、凹凸有致的迷人胴体呈现出来,沈雪霜一对高耸的乳峰不断上下颤动,诱人之极。昏暗的庙堂中,立时春光无限。

  丁残看得目瞪口呆、垂涎欲滴,他玩过的美女数不胜数,没想到今天竟碰到沈雪霜这样的美女,那可是千里挑一,幸运之极。他邪淫的眼光贪婪地死死盯住沈雪霜一丝不挂的绝美女体,一双粗手狂热地抚上那高耸的玉峰,拼命地搓揉起来。同时,淫热的厚唇顺着沈雪霜的下巴一路下滑,不断轻舔亲吻,久久地停留在那洁白晶莹的诱人乳沟中。沈雪霜是未经人道的美貌少女,平时惜身如玉,何曾被男子碰过,今天落入丁残这采花淫魔之手,那堪挑逗,不一会,股间已是湿润一片,瑶鼻也不断喷着热气,不时娇哼几声。

  丁残审时度势,见沈雪霜已经情动,反抗转弱,便跪了起来,跨蹲在沈雪霜腹间,脱下衣裤,掏出了那粗长、坚硬的阳具,双手把沈雪霜的一对丰乳向中间推压,然后把发烫的肉棒插了进去,在乳缝间慢慢抽动起来。沈雪霜只觉一根火热的铁棒在双乳间来回抽动,睁开美眸,却见丁残正如痴如醉地乳交着。她瞥了那肉棒一眼,见它飞扬跋扈,吓了一跳,不由倒吸了一口气,俏脸立时晕红如血。

  丁残见到沈雪霜错愕的神情,已知其意,得意地对她说:“美人儿,我的话儿够大吧?想必你还没有尝过它的滋味,等下我会怜香惜玉,保管让你欲仙欲死。”“不要,求你放我走吧,求求你了。”沈雪霜只觉春心荡漾,快感连连,禁不住身体扭转,轻哼出声,央求起来竟是那么的无力。

  丁残“嘿嘿”淫笑,不以为忤,他看到沈雪霜粉面红晕,娇羞无限,心中暗笑:“到口的肉我岂会吐出,等会与你欢好,你求我还求不来呢。”他翻转身来,不顾沈雪霜的反抗,将头埋到她的玉股间,火热的舌头刁钻地刷过阴唇,沈雪霜只觉一阵快感掠过,不由得连连呻吟。虽然她极力压抑忍耐,但那种酥痒的感觉,既舒服又难过,就像虫行蚁爬,又像鹅毛轻搔,让她全身阵阵抽搐,不由自主便翘起白嫩的屁股,迎合起那根灵巧的舌头。此时的沈雪霜情欲已被挑起,欲火焚身,她娇哼急喘着,股间已经淫水潺潺,狠不得立时就被丁残上了。

  丁残瞅着沈雪霜的媚态,火热的阳具涨得更硬更烫了。他扛起沈雪霜的一双玉腿,夹在腰间,将粗硬的肉棒抵在湿滑的肉缝间,不断地磨蹭。沈雪霜只觉一团火热巨大的东西,抵住自己的下体,搐动着,肉棒每在肉缝中磨蹭一次,沈雪霜便张嘴吸一口大气,她被磨得满腔欲火,已毫无半点反抗意识,剩下的只有对肉欲的渴求,这时的她竟巴不得丁残立时将阳具直捅进来。丁残见沈雪霜已被挑逗得情难自已,知道时机已经差不多,兼之自己在沈雪霜迷人的胴体面前也强忍了很久,已是不能再忍了,于是扶了扶自己硬得发痛的黑亮肉棒,对准肉缝,慢慢地挤了进去。

  丁残只觉沈雪霜阴道奇窄,穴中嫩肉紧紧箍住肉棒,舒爽得哼了一声,他深吸一口气,正准备披荆斩棘,破门而入,此时,但听一阵马蹄声急响,竟有人正往破庙飞驰而来。他见势不妙,急忙抽棒而出,迅即披衣而起,刚穿戴完毕,一美貌少女和一粗壮青年已飞跃而进,来人正是月如霜和张豪。月如霜瞅见躲在墙角一丝不挂的沈雪霜正瑟缩着穿衣,粉面带煞,对着丁残厉声喝叱:“淫贼,今天你撞在本姑娘手中,定叫你死无葬身之地。”丁残见又是一美貌少女,不以为意:“我还道是什么厉害脚色,原来又是一道送上门来的美餐。嘿嘿,看来我丁残真是艳福不浅。”

  月如霜见丁残说得淫秽,俏脸带霜,立即抽刀而上:“休得无礼,本姑娘就让你见识见识厉害。”银剪刀飞舞开来,竟有如天女散花,招招直取丁残命门。

  张豪站在一边掠场,见月如霜与丁残斗得正酣,丝毫不处下风,心中大是佩服:“没想到她年纪轻轻,竟有如此功力,不愧神教双娇之名。”他趁两人激斗之机,从月如霜所骑骏马上取出一套女装,披在沈雪霜身上,并顺手解开她被封的穴道,眼光所及,酥胸玉股,丰乳翘臀,妙处毕露,芳草萋萋,触手处但觉圆润滑腻,柔若无骨,心中怦怦直跳,俊脸不由得红了。沈雪霜美眸回转,满是感激,她躲到一边,不稍片刻便穿戴齐整,张豪就近细看,但见沈雪霜梨花带雨,袅袅婷婷,竟有无限风情,心中暗赞:真是一个天生尤物,不由得有些痴了。

  两人站在旁边,看着月如霜和丁残激斗,但见丁残运掌如风,呼叱连连,却不曾近得月如霜半步,而月如霜在丁残惊涛骇浪的攻势下,丝毫不露败象,她一把银剪刀舞得滴水不漏,间隙瞅到丁残破绽,还时不时抢攻几招。沈雪霜盯着丁残,俏脸红晕,高耸的酥胸随着呼吸起起伏伏,眼中如欲喷火,显然心中对此人极是痛恨。

  丁残和月如霜斗得片刻,丝毫占不到半点便宜,他很觉意外,陡然一纵,跳出场外,问道:“且住,你是何人,小小年纪竟有如此功力?”

  月如霜收起银剪刀,扬了一扬:“丁残淫贼,你看清楚了,我月如霜银剪刀下从不杀无名小辈。”

  丁残一骇:“你可是神教钟教主麾下‘神教双娇’的月如霜月姑娘?”

  月如霜没想到丁残竟识其名,俏脸一扬,马尾一甩,应声道:“不错,正是你家姑奶奶。”声音清脆,语夹得意,煞是动人。

  丁残老脸倏时煞白,双眼往四周张望,闪烁不定,显是心情极为紧张,他心中寻思:“素闻钟承先与神教双娇平时秤不离砣,砣不离秤,今天一娇在此,想必钟承先定在附近,还是逃命要紧。”

  他双拳一抱,虚晃一招,从破庙侧窗跃了出去,远远地传来他的声音:“既是神教月姑娘在此,我就卖钟教主一个面子。见到钟教主,代丁残向他问好。”声音传来,人却去得远了。

  张豪和沈雪霜见丁残逃去,不胜欢喜,两人围着月如霜,满是钦佩。沈雪霜牵着她的纤手,不住向她道谢。月如霜却没有半点喜悦,拍了拍胸口,喃喃说:“好险,好险。”张豪不解:“月姑娘,你武功高强,丁残已被你打跑,何险之有?”

  月如霜回眸一笑:“你有所不知,其实丁残武功甚高,再斗下去,即使我们三人联手,也难在他手下讨到好处。他既然位列九魔之首,武功自有其过人之处,今天之所以逃走,并不是我武功强他,而是他慑于我家钟哥哥之名。你没听他临走时说的话吗,他还以为我家教主就在附近呢。”

  张豪和沈雪霜不禁咂舌。沈雪霜听到钟承先之名,心中一动,想起刚才的凶险,若不是月如霜及时来救,只怕自己宝贵的少女贞操就要毁在淫魔丁残棒下。她跪了下来,啜泣道:“雪霜再次感谢月姑娘救命之恩。”

  月如霜慌忙道:“沈姐姐言重了。这次打跑丁残纯属侥幸。想那丁残纵横江湖数十载,为祸甚烈,是该想个办法及早将其除去。”她说归说,手脚却麻利地扶起沈雪霜,并亲热地与她言语起来。

  张豪站在旁边,听她这么说,及时插嘴道:“月姑娘,我有个想法,不知该说不该说?”

  月如霜见他说得庄重,问道:“什么事?”

  张豪道:“放眼当今武林,能对付得了丁残的,不过寥寥几人。要是钟教主肯出手,定可将丁残这淫贼诛杀。”沈雪霜受辱,对丁残恨之入骨,听张豪这么说,也在旁边撺掇起来。

  月如霜听他们说得在理,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你们有所不知,承先哥哥虽然武功天下无敌,但他为人仁心宅厚,杀人的事,他是决不会做的。”她想了一想,突然拍了一下脑袋,雀跃起来:“有了,我怎么没有想到呢,他就住在离这不远的地方呀!”

  张豪和沈雪霜听到月如霜没头没脑说出这句话来,都莫名其妙:“月姑娘,你说的是谁呀?”

  月如霜高兴地说:“你们听过剑神这个人吧?”

  沈雪霜点了点头:“他是独孤家的高手,独孤超的叔父,我知道。”

  张豪也道:“高手排行榜中的剑神独孤无情,听说他一把麒麟剑历来罕有对手,但他一贯神龙见首不见尾,就算同是独孤家的人,平常也见不到他。”

  月如霜微微一笑,从怀中掏出一块镀金钢牌,说:“此物是我神教的圣物圣火令,独孤无情平素与我家教主交好,只要持这块圣火令,但有所命,就是赴汤蹈火,他也绝不会皱一下眉头。”

  张豪兴奋道:“既然此物能请动剑神,我们这就前往。定要请他出山诛杀淫魔丁残,为江湖除害。”

  月如霜幽幽叹了口气道:“我不去了,还要找教主,教主这次不辞而别,连声招呼都不打,我定要问他个明白。”

  “事不宜迟,既然如此,那就由我前往。”张豪见沈雪霜神情郁郁,月如霜又急要找钟承先,便自告奋勇。他问过独孤无情的居处,从月如霜手中接过圣火令,趁着夜色,运起轻功,急奔而去。

  此时庙中只剩下双姝,月如霜见沈雪霜自被救后一直落落寡欢,便安慰起她来。两人牵着骏马,趁着月色,边走边聊。马蹄得得,谈起平素所见所闻和各种趣事,两人不时“格格”娇笑,惊起一群夜鸟,让漆黑的山野也顿时平添无限生机。月如霜比沈雪霜年轻两岁,便呼起姐姐来。她讲起与钟承先纵横江湖的故事,语带崇拜,兴奋雀跃,小女子活泼本性暴露无遗,沈雪霜也不由得受了感染,竟听得痴了。但觉芳心可可,能与此等英雄豪杰快意江湖,竟是平生一大乐事,方能无憾。

(二)误交

      却说张豪趁着夜色急赶,他只想早点找到剑神独孤无情。在他想来,越慢诛杀淫魔丁残,就会有越来越多的女子惨遭淫辱。沈雪霜就是前车之鉴。一想起沈雪霜,他的心中就不禁一热,也许是一见钟情吧,从第一眼看到她,他的一颗心就不由得缠绕在她身上。刚才的惊鸿一瞥,透过沈雪霜被撕得破破烂烂的亵衣,他第一次见到女子裸露的肉体,那是多么惊心动魄啊,那雪白的肌肤,丰耸的玉峰,挺翘的香臀,还有那萋萋芳草丛中的一条肉缝,淫水泛亮,竟是那么的诱惑,那么的令人消魂。

  他只觉浑身发热,越想越是火起,尽管山风飕飕,却一点也驱散不走他身上的火热。他的脚步不知不觉慢了下来。走了大半夜,他也觉得有些累了,透过月色,远远的,他看见半山腰有间茅草房,那是这里的乡民为了打猎歇脚,随便搭的,并没有人居住,他想赶到那,找个地方眯上一觉,明天再赶去黑龙潭找剑神。

  还没接近草房,突然,一声既痛苦又快乐的娇吟高亢地传了过来,在这寂寥的夜空里特别清晰。张豪吓了一跳:难道这个时候还有山野村夫村妇在此野合?但这里已远离村庄,难道……他越想越觉得不可能,蓦地,心中一激灵:莫非是丁残?他决定看个究竟。

  张豪掩手掩脚潜行,越接近草房,里面的呻吟声越大,有男人的喘息声,女人的娇哼声,肉体的碰撞声,淫声浪语声声入耳,搅得张豪档部霎时硬挺,甚是不舒服。

  他偷偷从地下的垂草扒开一条缝,透过昏暗的月光往里看,不错,正是丁残!他正以背后位骑在一个女子身上,卖力地耸动着。那女子面对着张豪,长相娇美,白肤胜雪,胸前一对丰乳晃荡着,竟是说不出的勾人魂魄。张豪定睛细看,吓了一跳,这女子竟是沈雪霜的师姐,“衡山三娇”大师姐庄梦蝶。庄梦蝶并不是易与之辈,乃湘北大侠陈慕天之妻。她自己武功不弱,更在沈雪霜之上,在江湖上与两大世家邵家大媳妇凤清清、曲家少奶奶白圣依、张豪师姐程立雪驰名,素有“南蝶北凤”、“东依西雪”之称,这都是武林中人闲来无事,品评江湖美少妇弄出来的名堂,殊不知,正是因为这一品评,竟招来无数狂蜂乱蝶,誓要一亲芳泽。好在这四美本身都是高手,夫君也赫赫有名,才使一众淫贼有所顾忌,只能望美兴叹。没想到庄梦蝶今天竟落入魔爪,在这荒山野岭被丁残奸得媚态毕露,淫叫连连。

  原来今天独孤超见沈雪霜被丁残所俘,自知不是对手,急回衡山派搬救兵,庄梦蝶这两天正巧回来探师,便跟着慈云师太率领一众师弟师妹,兵分二路前来找寻沈雪霜。没想到半路碰上丁残,而丁残因慑于钟承先之名,不敢对月如霜无礼,弃美而逃,他那被沈雪霜勾起的高涨情欲正无处发泄,撞见庄梦蝶,见她美貌不逊沈雪霜,身材更是惹火,二话不说,便顺手掳来。走到这半山腰,瞅见茅屋,又见此地偏僻,远离人烟,想必钟承先决难走至此处,便把庄梦蝶按在地上就地解决。初时庄梦蝶尚拼命反抗,怎奈穴道受制,渐渐无力,丁残又是此道老手,不稍片刻便被剥得赤条条,那夹紧的玉腿被丁残一扯,阴门乍露,被粗壮阳具瞅准一插,知道反抗无门,便徒留哀泣的份。丁残今晚情欲特别高涨,他尝不到沈雪霜的鲜,便把满腔热情全倾泻到庄梦蝶身上。当张豪见到庄梦蝶高声淫叫时,其实丁残已在她身上连射了五次。

  此时,张豪见丁残双眼紧闭,甚是舒爽,把注意力全放在庄梦蝶美妙的胴体上,阳具也陶醉在那迷人的桃源洞里,进进出出带出一片淫水,浑不知旁边有他的存在,心中不由寻思:“若是我此时奋起一击,他正欲仙欲死,绝难反抗。只要时机拿捏得当,定可制他于死地。”

  山风阵阵,不时吹来一股寒意,张豪只觉冷汗飕飕,他自知武功与丁残差了一大截,便继续潜行,掩到丁残背后,透过草缝,双眼眨也不眨地盯紧丁残,一颗心怦怦直跳,竟是紧张到了极点。

  丁残浑不知危机接近,他现在全身的注意力正一心一意埋在庄梦蝶身上。黑亮粗壮的阳具正没入庄梦蝶迷人的肉洞中,轻磨慢插,粗手伸在庄梦蝶胸下,抓揉着那两团乳肉,时轻时重,把她搞得呻吟连连。庄梦蝶樱唇高仰,螓首轻摇,樱桃小嘴发出时有时无的娇哼,显是十分受用。当被丁残第六次抽插的时候,她已忘了自己所受的屈辱,正全身心投入到这令她如痴如醉的极度销魂中。

  站在丁残身后的张豪,只见丁残每次抽插,都翻出庄梦蝶洞中的嫩肉,带出一片淫液,那“扑哧扑哧”的抽插声,肉棒撞击臀肉的碰擦声,竟把张豪刚熄灭的欲火再次带起,下腹不停勃动,那根肉棒竟高高翘了起来。他狠不得自己此时就是丁残,在庄梦蝶玲珑凸翘的胴体上狠干着。

  “庄女侠,我操的你爽不爽啊?”丁残摸着庄梦蝶的翘臀,淫笑着。正被丁残插得欲仙欲死的庄梦蝶扭过俏脸,满脸娇羞,既感屈辱,又是受用,竟不敢看丁残。丁残见她不答,将大阳具在她蜜穴内狠狠捣动几下,惹得庄梦蝶更是高声浪吟。

  丁残将庄梦蝶反转抱起,搂到身前,粗手紧抓雪乳不放,同时伸出淫舌,吻上那樱桃小嘴,并乘势而入,狠狠的吮吸着庄梦蝶的丁香小舌,不断在她口里刁钻地搅动。下部也不紧不慢地轻撞着。庄梦蝶先是左右避让,但不一会便忘情地回应起来,她紧闭美眸,黛眉微蹙,瑶鼻轻哼,痴痴迷迷,竟是陶醉万分。

  张豪看着庄梦蝶的媚态,眼前尽是她的风情万种,情难自已,迷迷糊糊间,忍不住掏出胯间宝贝,拼命搓揉起来,浑忘了自己身前就是劲敌淫魔丁残。

  丁残正在庄梦蝶紧窄的阴穴中卖力地耕耘,忽听背后传来呼呼的急喘声,蘧然一惊,慌忙将肉棒从迷人小穴中拔出,迅即飞身而起,转到房外,却见一粗壮青年拼命手淫着,赫然正是日间的青年。他“呵呵”一笑:“既是同道同人,何不进来共赏美景。”张豪被撞破丑事,又慑于丁残淫威,期期艾艾,竟是难以自处。

  他本是一甚为机灵的人,见由于一时冲动,丧失制丁残于死地的大好时机,脑袋急转:我若此时与他拼命,绝难讨到好处,不如且顺着他,趁他不备时,再将其击毙。他却不知,其实丁残乃是老江湖,他见张豪双眼闪烁,已知其意,但他艺高胆大,全不把张豪放在眼里。

  张豪一脸尴尬,走也不是,进也不是,被丁残双手一携,便不由自主跟着他走进茅房来。庄梦蝶赤身裸体躺在地上,丰臀微翘,胴体莹如白雪,一身羊脂般细白皮肉,和那隐隐鸿沟,全部暴露无遗!她见突然多出一粗壮青年,立时俏脸晕红,不胜娇羞,赶忙把螓首埋入皓臂中,不敢抬头再看。

  丁残见庄梦蝶扭捏娇态,心中突起一奇怪念头:“这青年虽是正道中人,但魔根深植,只要稍加调教,必能光大我魔门,我何不……”他打定主意,对着张豪呵呵笑道:“小兄弟,美色在前,何不一起享用?”张豪扭过俊脸,一脸不屑,显是对丁残极为鄙视。

  丁残不以为忤:“既然小兄弟不好意思,那我就不客气了。”他瞅着庄梦蝶一身细白嫩肉,又是火起,档部那根肉根可更加粗大了,他懒得再理会张豪,立时又埋首在庄梦蝶的美乳丰臀间。庄梦蝶见多了一人在旁,粉拳轻捶,推推拒拒,就是不让丁残近身。丁残火起,侧卧在旁,扛起她一只玉腿,肉棒对准肉缝,从旁门便捅了进去。被丁残强行进入,庄梦蝶“啊”的一声娇嗲,美颦轻蹙,既是痛苦,又是满足,那火热的肉棒在她蜜穴里进进出出,烫得她舒爽万分。但一想起多了一个陌生人在旁边观看,既感屈辱,又是无奈,心中五味杂陈,竟是叫也不是,哭也不是。唯有紧闭樱唇,不让呻吟从口中发出,保持着淑女形象,以免被张豪瞧见她淫荡的媚态,但喉间不时轻哼,却道出她无尽的渴求。

  张豪站在旁边,把头扭到一边,并不想观看这淫靡的肉戏,但丁残好象故意与他作对,不断变换着各种姿势,使出看家本领,只插得庄梦蝶媚眼如丝,娇吟连连。她起初还想强忍着不发出呻吟,但丁残那粗大的男性象征不断在她蜜穴里搅动,上顶下压,左冲右突,更要命的是他那双粗手,仿佛有着无限魔力,从背后抓揉着她的丰乳,揉得她焚身似火,揉得她阴道深处淫水不断咕咕涌出,随着丁残的抽插,飞溅四周,诱惑无限。她觉得只有高声叫出来,才会更舒服,才能释放她被压抑的热情。庄梦蝶再也忍不住,高声浪吟着,一声高过一声,一声比一声娇嗲,一声比一声销魂。

  淫声浪语入耳,张豪再也忍不住,脱下衣裤,掏出硕大的阳具,拼命套动起来。丁残见张豪双眼赤红,知其已经入彀,心中冷笑:“什么正道人物,全是他妈的臭狗屁!个个都是伪君子,在赤身裸体的性感女人面前,还不是象闻到膻味的苍蝇,原形毕露。”

  他拔出肉棒,翻过庄梦蝶迷人的胴体,成为女上男下,然后招呼着张豪过来,起初张豪还踯踯躅躅,但当他瞧见庄梦蝶那浑圆高翘的香臀正对着他,其间一痕透酥,芳草萋萋,淫渍斑斑,只觉热血上涌,色胆顿壮,走上前扶住硬得发痛的阳具,凑上蜜穴,揉了一揉,对准桃源洞,便准备刺进去。庄梦蝶张口似要哀求,被躺在下面的丁残伸出长舌,塞入樱口,徒剩呜呜之声。她扭腰摆臀,竭力躲让,被张豪双手扣住翘臀,立时动弹不得,张豪见她不再反抗,肉棒一冲而入,插了个密密实实。

  张豪初次性交,只觉庄梦蝶穴中嫩肉层层叠叠,夹得肉棒甚是舒爽。他有样学样,学着先前丁残的抽插,将肉棒在阴穴里进进出出。庄梦蝶尽管结婚多年,阴道仍然紧窄如处女。嫩肉紧包着肉棒,强力的挤压吸吮,把张豪吸得神魂颠倒,轻颤连连,只觉人生乐事,无非在此。

  比起丁残,张豪的技巧还不够老到,但他年青英俊,阳具更加粗壮有力,给庄梦蝶的是心理上更大的满足感。那硕大的肉棒插在肉穴里,涨得满满实实,即使没有耸动,也能让庄梦蝶感受到极大的充实感。她只感到那根火烫的肉棒紧紧抵在洞中最深处,烫得她洞里不由得涌现出一种难言的酥痒感觉,如万千虫蚁轻咬细吸,庄梦蝶忍不住轻摆腰臀,用桃源内的嫩肉去磨那根肉棒,借以消除骚痒感。

  躺在下面的丁残见张豪未解其意,立即出言点破:“傻小子,庄女侠洞里骚痒,你还不快点发威。”他说归说,粗嘴却没闲着,叼住庄梦蝶那对在眼前晃荡的雪乳,“啧啧”地吸吮起来。张豪被他一言提醒,腰部发力,肉棒深入到庄梦蝶蜜穴的最深处,招招见肉,直插得庄梦蝶哀哀呻吟,“啊啊”叫个不停。张豪瞧见庄梦蝶发情媚态,更是冲动,只觉肉棒在桃花洞中不断跃动,涨得更粗更长了。他犹如一只凶猛的野兽,发了狂地蹂躏着美丽的女侠。如铁的肉棒紧贴着丰耸的玉臀,狠插流着蜜的桃花源。此时的庄梦蝶高仰螓首,红唇微启,发出了无法自控的呻吟声:“嗯……哦……”在她呻吟的鼓励下,张豪疯狂地抽插,完全沉醉在这迷人的雪白肉体中。

  整整一夜,张豪和丁残疯狂地蹂躏着庄梦蝶,在美丽女侠雪白诱人的胴体上发泄着他们过剩的精力。庄梦蝶被射得通体酥麻,既感舒服,又是羞愧,到最后,连哀泣的气力都没有,只有大张玉腿,露出迷人的肉洞,任由他们两人予取予夺。当清晨的太阳升起,照进这间茅草房时,庄梦蝶犹大字张开,瘫在地上,一对坚挺的乳峰上,鲜红的乳头仍旧兴奋地翘着,因被频繁抽插而无法合拢的红肿阴道口还在不住地往外流滴着男人的精液,下体到处污迹斑斑,竟是无比淫靡。

  张豪一夜在庄梦蝶身上连射了七次,到后来头脑昏昏沉沉,便肉贴肉,股叠股,枕在她绵软的胴体上睡了过去。迷迷糊糊中,突被一阵轻啜声扰醒,睁开双眼,正见庄梦蝶躲在一角穿衣,边穿边哭,香肩耸动,显是十分伤心。张豪头脑立时清醒了许多,想起昨晚的荒唐事,又是懊恼,又是伤心,没想到自己糊里糊涂竟做出此等不齿事来。他瞥见丁残正眯在一边打呼噜,不由得怒向胆边生,自己一个正派人士,竟着了淫魔的道,此事传到江湖,以后自己如何抬起头来?

  他蹑手蹑脚,走近丁残,运功在掌,照着他的天灵盖便击了下去。没想突然一阵风,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丁残已飘至一边,瞪着嘲笑的双眼,仿佛耍猴一样望着他。原来当庄梦蝶抽泣的时候,他便醒了。若是连这点警醒都没有,又如何在江湖闯荡?

  张豪呼喝声声,运起雪山掌法,连连向丁残狂攻,看似雄浑的掌风到了丁残面前却如石沉大海,他站在原地,轻描淡写,一一化解了张豪的攻势,他边挡来掌边劝道:“张兄弟,你我昨晚何等风流快活,怎么转眼就不认人?何必一早就拼个你死我活,若你看上这个女人,我让你便是。呵呵……”庄梦蝶躲在一角,眼边泪痕点点,脸上红晕还没有完全消退,破破烂烂的亵衣亵裤遮不住股间春光,高耸的酥胸仍露出大半截白嫩,她不知这两个淫贼为什么突然打了起来,一脸的莫名其妙。

  “谁跟你称兄道弟了!谁又跟你争风吃醋!你害我今后难以在江湖立足,我今天定要与你拼个鱼死网破!”张豪一边说,一边狂攻不已。

  丁残“呵呵”笑:“张兄弟,你哪里是我对手。我若要杀你,那是不费吹灰之力。”仿佛为了证明他的实力,丁残抢前一步,便向张豪胸前抓来,这一抓速度奇快,角度奇准,张豪躲闪不及,被抓住膻口穴,立时全身酸软,瘫在地下,动弹不得。

  丁残提起张豪,捏了捏他的筋骨,口中啧啧称奇:“没想到你这小子竟是一块学武的好材料。可惜哦……可惜。”这声可惜,却是为张豪未遇明师而发。

  张豪破口大骂,自从昨晚淫辱庄梦蝶,做出这种武林人士人人不齿的事情出来后,他便自怨自艾,只求速死。丁残见张豪骂得难听,不由火起,制住他的武功,拖着他,步出茅房,边走边扇他耳光,独自撇下庄梦蝶。

  一路上,两人互骂个不停,骂得性起,张豪把操丁残祖宗十八代的话也嚷了出来。丁残见张豪骨格清奇,一心想收他做徒弟,初时被他骂得七窍生烟,后来见他越骂越起劲,越骂越肆无忌惮,竟觉得十分合胃口,也便不再打他,任他唤得声嘶力竭。

  两人一路走走停停,丁残不时劝说张豪拜他为师,但他却一点不为所动,到后来更是懒得理丁残。他甚为机灵,在推推搡搡中逐渐把丁残引向黑龙潭。

  这日午后,两人行至一峡谷溪边,但见峡谷两侧,峭壁悬崖,甚是险峻。忽又起争吵,丁残被骂得性起,一拳便冲张豪胸前打来,张豪侧身一让,“咚”的一声,从胸前掉出一块东西。丁残拾起一看,见是拜火神教钢牌圣火令,脸色立时阴晴不定。他瞅着张豪问:“小子,你是不是神教中人?”张豪知他怕钟承先,随口胡诌:“正是,你爷爷乃是神教钟教主座前弟子。”

  丁残观颜察色,已知其假,哈哈大笑:“神教也有你这样的弟子?那可是倒了祖宗十八代的霉。”

  张豪装假装到底:“我神教在钟教主统领下蒸蒸日上,何等威风,你今天羞辱于我,他日钟教主知晓,定给你好看。”

  丁残见他死撑,哈哈笑了起来:“就是钟承先在此,我也不怕他。”

  话音刚落,忽听一爽朗声音响起:“是何人在此说我钟某?”声音未停,从旁边岔口树林里慢慢踱出两人。其中开口之人约摸二十三四岁,丰神俊朗,玉树临风,手提碧玉箫,极是潇洒儒雅。旁边一人年近四十,背负一把麒麟剑,身材魁梧,眼光如电,满脸沧桑。两人这一站,不怒而威,竟把丁残完全给镇住了。原来这两人正是武林赫赫有名的大人物,“神剑天骄”钟承先和“剑神”独孤无情!

  丁残没想到竟在这里碰上这两个最棘手的人物。他生平最怕钟承先,没想到越怕竟越是碰到。在钟承先慑人的神威下,他口中呐呐,竟是说不出话来。张豪一见之下顿时心折。

  钟承先见他脸色煞白,微微一笑:“丁残,你八个兄弟现已都改邪归正,入我神教,受我教规约束,你还是悬崖勒马,及早回头是岸。”九魔为祸江湖多年,这两年钟承先下了一翻功夫,逐个收服。唯有丁残平素最是独来独往,飘忽不定,极是难找。

  丁残自知武功与钟承先相差太远,今天在他手下,绝难善了。他原来畏畏缩缩,见钟承先这么说,壮了壮胆,抬起头来:“我丁残平素自由自在惯了,要我受神教教规约束,不能快意平生,便是死了,我也绝不入神教!”竟是说得十分坚决。

  钟承先皱了皱眉,转对独孤无情道:“独孤兄,你看此事如何善了?”独孤无情尚未开口,张豪已抢着说:“丁残淫魔,既不归服,应废其武功,免得再为祸江湖。”钟承先双眼如电,俊目射向张豪,点了点头:“我平素不喜杀人,这位兄台所言甚是。”

  丁残一听,老脸煞白,他恶狠狠地瞪了张豪一眼,按他脾性,早就想揍这小子一顿,可在钟承先跟前,他却不敢有半点造次。独孤无情见丁残退缩,似有逃走之意,转对钟承先说:“贤弟且慢动手,让我会一会他。”

  丁残见独孤无情跃跃,心中升起一股希望,他知这两人都是一言九鼎之人,既然“剑神”要动手,钟承先便决不会插手,不是钟承先对手,对付独孤无情,他却还是有信心的,要不高手排行榜便不会把他的名字排在剑神之前。

  钟承先见独孤无情要独会丁残,不宜拂他的意,对他一笑,语有所指:“既然独孤兄想下场,我就不便多说。但兄可知丁残平常所用厉害兵器为何物?”

  独孤无情不意钟承先有此一问,摇了摇头。张豪在旁边也觉得奇怪,平时见丁残出手,都是赤手空拳,难道他还暗藏厉害后着不成?他望着钟承先,满脸疑问。

  钟承先不等他俩发问,便自顾自说了起来:“既是武林人士,便都有防身武器。譬如独孤兄,人人都知兄剑术奇精,所使自是宝剑。但有些人,平时不显山露水,不到紧要关头,从不亮出杀着。丁残既号淫魔,他的兵器,自是与他外号相符,既可防身,又可作调情用具,在我看来,必是判官笔无疑。”他话音未落,丁残已是大骇,足见钟承先所言不虚。独孤无情和张豪见钟承先未动手,已将丁残所使兵器猜得一着不差,甚是佩服。

  独孤无情紧了紧衣,拔出麒麟剑,跃下场来。两人知道今天的对手都是平生罕遇,自是十分谨慎,找了块空旷的地方,便开始动起手来。

  丁残出手如电,轻飘飘拍出一掌,冲着独孤无情面门而来,这一掌招式寻常,但掌到中途,忽转向腹部。独孤无情久历战场,自不会轻易上当,当即呼的一剑挥出,来斩丁残之手。丁残反应极快,身影转动,已飘至独孤无情背后,掌影飞舞,呼呼两掌,改攻后背。

  张豪在旁观看,但见丁残掌法变幻莫测,每一掌击出,甫到中途,已变为好几个方位,掌法如此奇幻,直是生平所未睹。而独孤无情一把麒麟剑也如影随形,丁残到何处,他必随之变招,攻到何处,看来两人旗鼓相当,功力悉敌。

  两人斗了个把时辰,丁残毕竟以掌对剑,渐渐处于下风。他显得有些烦躁,被独孤无情瞅见破绽,连连进逼,顿时手忙脚乱,败象尽露。独孤无情不给他喘息机会,又连刺数剑,把丁残逼至水潭边,此时后无退路,他已难以招架。独孤无情正准备乘胜追击,将他毙于剑下,忽听“当当”两声,丁残已从怀中掏出两把判官笔,挡开独孤无情的攻势。兵器在手,他如有神助,倏时扭转颓势,两人又复再缠斗不休。

  时间一刻一刻过去,在丁残判官笔迅猛攻势下,独孤无情连连后退,手背多处受伤,不时溅出几滴鲜血,情势极为凶险。张豪见独孤无情渐渐不支,焦急地望了望钟承先,盼望他及时出手。钟承先并不理会,注视着丁残的攻势,对他实力早就了然于心,于是扬声道:“弃其自救,攻其必救。”

  独孤无情浸淫剑道数十载,自是明白其中道理,今得钟承先提醒,立即放弃防守,快剑进击,招招直奔丁残要害。丁残没想独孤无情得钟承先一言点拨,竟比先前厉害数倍,一时难以招架。又斗得片刻,忽听丁残一声惨叫,血花飞溅,却是被独孤无情刺中“天池穴”。他双臂一麻,知道大势不妙,判官笔掷出,虚晃一招,立即落荒而逃。独孤无情正要追击,钟承先见得真切,道:“独孤兄,随他去吧,你自己也受伤,他的要害被刺,已难再作恶了。”

  独孤无情见钟承先这么说,停下脚步道:“但不杀丁残,终是不放心。”他脸色苍白,神情萎靡,显是也受了极重的内伤,“今天这一战,直是生平罕遇,真是畅快淋漓。”

  张豪听到丁残已受极重内伤,从旁扶着独孤无情坐下,跑前跑后帮忙钟承先替他疗伤,然后自告奋勇道:“还是我去杀他吧。”独孤无情没想他有这等勇气,眼光里满是嘉许之意。

  钟承先心有所动,神情古怪盯着张豪,从他手中拿过圣火令,询问了一些情况,心中对他的好感增强了。从交谈中,他看出张豪对拜火神教十分神往,对自己也甚为心折,便热情相邀他加入神教,张豪痛快地答应了下来。于是,钟承先趁着替独孤无情疗伤的机会,便跟他讲起了一些教中事务和教规。

  两人谈兴甚浓,说起行走江湖的所见所闻,竟是十分投机。不久暮色来临,钟承先想起诛杀丁残的事,便道:“张兄弟,你此次前去诛杀丁残,情势或有凶险,但以你的聪明才智,应能办到。这件大事如能办妥,回来我便授你为五等长老。”拜火神教长老共分五等,每等十人,除教主佩金牌圣火令外,其他长老按等级分别佩银、铜、镀金钢、纯钢、铁牌圣火令,月如霜给张豪的圣火令等级属三等长老,她虽非长老,因是教主侍女,在教中却是位卑人尊。按教规所定,能被授予长老者,必有极大功劳,五等长老虽位列长老之末,在教中地位已是相当显赫。

  张豪别过钟承先和独孤无情,他知道丁残已受重伤,定难走远,便顺着血迹一路追寻。走了约有两个多时辰,终于在一棵大树下见到奄奄一息的丁残。丁残见到他,瞪着浑浊的老眼,冷冷地看着他。张豪不敢大意,抽出长剑,指着他,厉声道:“老贼,今天小爷就送你上西天。”剑虽指着他,但想起这几天与他的相处,他尽管要强迫自己做他的徒弟,有时打骂几句,但对自己毕竟还算不错。

  丁残嘴唇动了动,一脸不屑:“小子,我是老贼,那你就是小贼,你也配来杀我,没得污了你这把好剑!”

  他见张豪有所犹豫,忽然想起一事,便从怀中掏出一个包裹,对张豪说,“此生我不曾收过徒弟,这次见你脾性与我甚是相投,本想收你为徒,但没想到今天竟将命丧于此,平生所学,没有衣钵传人,终是遗憾。此百宝囊之物,皆是我平生绝学,你可自行研习,以慰我怀。”

  他想起自己即将不久人世,甚感不舍:“我纵横江湖数十载,快意人生。平素做事,随心所欲,从不受制于人。但此生有几大憾事,一是武功我本难有敌手,却平地多出个钟承先来,使我惶惶,不能快意江湖。二是此生御女无数,但想淫辱之女久难到手。江湖美少女,近几年冒出‘凝月飞霜,天下无双’之说,但此三人皆是厉害角色,我根本不敢染指。而美少妇,首推‘江湖四艳’,凤清清超尘脱俗,庄梦蝶风情万种,白圣依明眸善睐,程立雪白肤胜雪。此四艳,直至最近才搞上庄梦蝶,想她一身细皮嫩肉,小穴被摸,倏时淫水潺潺,果真是风情万种,人间尤物。呵呵……”一想起那晚疯玩庄梦蝶的旖旎,他便不住淫笑,嘴角不由流出口水,竟是十分神往。尽管四艳只上了一艳,他也觉已可足慰平生了。

  月色冷冷,张豪静静地听他喃喃自语,顿生凄沧之感,心里不由得同情起他来。

  丁残望着张豪,又道:“大丈夫处身立世,该快意时就快意,什么道德教条,全是放他妈的狗臭屁!但你若想独来独往,就必须除去钟承先。钟承先此人,是正义的化身,传统道德的守护神,他的武功是我们这些人一辈子都追不上的,有他在,我们就不可能自由自在,必须想方设法将其除去,方能不受约束。”张豪没想到他突然说起铲除钟承先的话,吓了一跳,他对钟承先十分佩服,要他杀钟承先,自是万万不能。

  丁残又独自喃喃乱语,渐渐地,他的声音越来越弱,气息时高时低,突然,他双眼放光,双足一蹬,就此一命呜呼。

  张豪拿过包裹,翻开来看,却尽是采花的物件,里面有武功秘籍和集丁残采花淫招奇巧的《御女宝典》,各种调情用品的配制方法以及形式多样的易容面具,采花也是一门大学问,看来淫贼也不是好当的。他回转头,望着丁残的尸首,想起一代枭雄就此长眠,倍感凄凉,不由得感慨万千,细思他的话,竟深有同感,但觉人生如白驹过隙,该快意时就快意,否则短短几十年光阴转瞬即逝,撒手时就什么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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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祸根




    在钟承先神功相助疗伤下,独孤无情伤势很快好转。他望着张豪远去的身影,心有所感,转对钟承先说:“贤弟,你如此厚爱于他,忒也快了些。”

    钟承先微微一笑:“独孤兄所言甚是,若按往常,要当上五等长老之职,至少也需十来年。但张豪此次诛杀丁残,定能名扬天下。我见他正气凛然,人也机灵,又是块练武的好材料,足堪大用。现我神教,派中诸人或老或钝,缺的正是此等人才。此次我有要事在身,此去甚为凶险,急需替神教早日物色可造之人。否则一旦我不在,教中又有谁可担此重任?”

    独孤无情惊道:“贤弟何等人物,竟说出此等话来,究是所为何事,可否告之愚兄?看能帮上一二否。”

    钟承先沉吟片刻,轻轻道:“此乃私事,不须劳动兄之大驾。”独孤无情脸有不悦:“贤弟此话就太见外了。你我交情又非一天两天,但说无妨!”

    钟承先见独孤无情双眼炯炯,知若再隐瞒,必引起他不快,又想到此次找他,正为此事,便不再隐瞒,叹了口气,手中碧玉箫敲了敲,略略理了会思路,道:“并不是我不想告诉独孤兄,却是因为此事涉及弟之家仇国恨。兄可知我平生最痛恨的人是谁?”独孤无情见他发问,摇了摇头,他自是不知。

    钟承先不等独孤无情回答,自顾自说了下去:“我平素非不得以,最不喜杀人,但此人我却必杀不可。想我大楚江山,尽毁在此人身上。我的兄长也惨死在此人之手。”独孤无情约略知晓钟承先的一些事情,他已隐隐猜到他口中所说的必杀之人是谁,神情一变,心中一震,竟是惊骇无比。

    钟承先见到独孤无情神情,知他已猜了个七七八八,便不再隐瞒:“不错,我要杀的人就是岳飞这狗贼!我大楚江山就是被他所灭,我兄钟仪也被他枭首示众,此仇不报,我愧对大楚千千万万弟兄,愧对父兄在天之灵!”

    原来钟承先乃是钟相的养子。建炎四年(1130年)二月,钟相以拜火神教为幌子,聚集教众,在武陵县起义。附近人民纷起响应,义军很快发展到四十余万人,周围十九县都在义军控制之下。钟相被推为楚王,国号为楚。同年三月,义军同宋军激战。宋军派奸细打入义军内部,发动突袭,擒杀了钟相及其长子。义军残部在杨幺率领下,继续战斗。东至岳州,西至鼎、澧州,南到潭州,北到荆南,幅员数千里,又为义军所控制。绍兴三年(1133年),杨幺号称“大圣天王”,拥立钟相少子钟仪为太子,共同领导义军。为了消灭义军,宋高宗赵构急调回在淮南前线抗金的岳家军,全力围剿杨幺。绍兴五年(1135年)六月,经过激烈战斗,杨幺战败,投水被俘,壮烈牺牲,大楚政权至此灭亡。当时钟承先正出使西夏、西辽,构建联盟,惊闻噩耗,援救不及,见部众惨死,极为痛恨,誓杀岳飞而后快。因忙于重整教务,便暂且按下报仇之心。几年来,在他呕心沥血整饬之下,拜火神教又日见兴旺,这次他瞒着“神教双娇”,便是准备前往荆豫刺杀岳飞。但他知岳家军精兵猛将如云,此次前去极为凶险,便专程前来黑龙潭找独孤无情,托以后事。

    独孤无情听钟承先说完,脸色凝重,说:“贤弟报仇之心,愚兄理解。但弟可知岳飞乃我大宋抗金之中流砥柱,一旦岳元帅被杀,我南朝千千万万的老百姓势将重陷金国铁蹄蹂躏,家仇国恨面前,还请贤弟深思。”他见钟承先神情坚决,似乎不为所动,于是又说了开来,“贤弟家事我并不是很清楚,但听闻令兄被杀另有隐情,详情弟可问杨再兴,他是你父拜把兄弟,现又在岳家军,自是什么都知道。”

    钟承先自幼识得杨再兴,见独孤无情这么说,点了点头:“我自不会鲁莽行事。”他见独孤无情并不赞同他报仇,也不以为忤,岔开话题。两人回转独孤无情居住竹庐,重把谈话焦点转到张豪身上。

    “独孤兄观张豪此人如何?他此去是否能斩杀丁残?”

    独孤无情知钟承先有意栽培张豪,说道:“此子侠骨丹心,倒不失为一人才,只是武功并不如何高明,若得明师指点,必能成就气候。”

    钟承先微微一笑,说道:“独孤兄此言正合我意,我见此人正气凛然,他为救沈雪霜,不畏强敌,人又机灵,在丁残威迫下,誓死不拜师,其勇可嘉,只要善加调教,必成大气。”他顿了顿,叹了口气,“我此去荆襄,如若回不来,还望独孤兄对我神教多加关爱,多加帮扶。独孤兄可收他为徒,为我神教培养人才。”

    “但神教诸老,多桀骜不驯之辈,我非神教中人,恐难以服众。”独孤无情见钟承先语意坚决,似要他辅教,深以为忧。

    “此事独孤兄不必担心,兄虽非我教众,但以你我交情和教中诸老对你的尊崇,我再修封书信,授你慑教金牌,定可服众。教中事务,如雪可托,她精明干练,沉稳机敏,对我忠心耿耿。倒是如霜这丫头,活泼好动,除我之外,极少服人,恐会捣乱。若我回不来,以后张豪可扶,兄可扶之,若不可扶,另择他人便是。”

    钟承先见独孤无情郁郁,知其对己关心,语气忽转豪迈,“独孤兄不必担心,我此去也未必便难回转,天下又能有几人挡得住我了!”独孤无情见钟承先去意已决,不再相劝,接过书信和金牌,便邀钟承先痛饮几杯。两人趁着月色,把酒言欢,不复再谈神教琐事。

    破晓时分,张豪提着丁残头颅凯旋归来,他说起诛杀丁残的情景,添油加醋,把自己描绘得如何英勇,如何机灵,而丁残又是如何苟延残喘,垂死挣扎,又是如何着了他的道,最终被他所杀,说得天花乱坠,却隐过了丁残临死前的一翻话和所托之物。在钟承先和独孤无情两人眼里,原以为丁残重伤之后对张豪而言仍属棘手,却不知“天池穴”乃是丁残罩门,其实他当时所受的伤已足致命。

    张豪乘着晨曦,睁着红丝满布的双眼,顾不得睡觉和疲累,挖了个土坑,把丁残埋了,在他坟前,说起前几天他对自己的一些好处,还忍不住流下几滴伤心的眼泪。钟承先和独孤无情看在眼里,对他的观感却又好了几分。

    吃过早点,钟承先交代完独孤无情一些派中事务,别过两人,骑着绿耳骏马,手提碧玉箫,包裹天骄神剑,踏着晨曦,在一片鸟语花香中,往荆豫抗金前线而去。

    一路上,但见百姓牵儿挈女,成群结队往南逃难而来。钟承先见这些逃难者衣衫褴褛,脸有菜色,不胜感慨。但觉为政者不为民着想,连自己的子民都保护不了,甚是罪过和无能。

    他下马询问岳家军驻地,过路之人一闻他访寻岳家军,纷纷围了上来,一谈起岳家军,个个翘起大拇指。有人在旁愤慨道“倘我大宋军队个个都象岳家军一样,我等岂用如此逃难!如此受罪!”钟承先从他们口中得知岳飞现驻军郾城,催起绿耳马,直奔郾城而去。

    走不几日,到了郾城,趁着天色尚早,他远远地察看了岳家军驻地,但见军中纪律严明,操练声此起彼伏,军士巡营皆有法度,一切井井有条,心中对岳飞治军之道大是佩服。

    看过营地之后,他觉得刺杀岳飞,宜在晚间行动。便回转客栈,酒足饭饱之后小憩了一会,待到夜色已深,便换上夜行衣,直奔岳家军驻地而来。

    他几个鹘起,在军营穿梭,寻找起岳飞居所来。但见营帐每营相似,排列有度,竟有如坠入迷宫,无从访起。钟承先抓了几个士兵,都问不出岳飞的居所,他本是极聪明之人,这一切自难不倒他,心中寻思:我且闹上一闹,自有人报上帅帐,给我带路。

    主意打定,他刚准备放火烧营。这时,从一营帐中步出一名年近四旬的魁梧将军,旁边跟着一名军士。那将军冲军士说:“我且暂往元帅居处,你传我军令,加强巡营。近来频见细作,马虎不得。”钟承先定睛细看,却是杨再兴,多年不见,没想到他却更加魁梧和沧桑了,脸上还隐隐有伤疤。钟承先想起幼时杨再兴对他极为溺爱,经常抱他到外边玩,两人感情甚深,心中激动,几欲上前相认,但一想起今晚的目的,便强行忍住了。

    他跟着杨再兴一路潜行,转过好几个弯,来到一篷并不起眼的营帐。那营帐背靠一棵枝繁叶茂大树,四角扎得甚是结实。营前站着八名亲兵,俱是体魄强健之人。亲兵正要通报,被杨再兴扬手止住,他正准备进帐,一声洪亮的声音已经传出:“来人可是杨兄弟,快快请进。”声未停,人已迎了出来。此人年约三十八九,穿着一身普通盔甲,人高马大,步伐沉稳,刚直勇毅,正是闻名天下的岳飞!

    他拉着杨再兴的手,甚是亲热,一路迎进营帐。钟承先见营前戒备森严,瞅见帐后大树,轻轻一纵,藏身于枝叶间,屏住呼吸,静待时机刺杀岳飞。

    他躲在树间,只听帐内两人把酒畅谈,语声隆隆,竟是相谈甚欢。钟承先武功高强,听力敏锐,把他俩所谈之话尽听了个清清楚楚。原来两人语间忡忡,所谈尽是军国大事。

    这时有亲兵进帐通报:西川吴璘将军差人送来一美姬,并附有书信一封,说是赠美以解岳元帅军旅寂寞。原来当时官场此风甚盛,吴璘十分敬佩岳飞(据宋史记载,送美给岳飞的是吴璘的哥哥吴玠,但由于吴玠已于1139年即郾城之战前一年去世,为情节需要,就安在吴璘身上),知其平时生活清苦,作为老朋友,便想送个美女给他解解闷。岳飞一听,摆了摆手,对杨再兴笑道:“唐卿庸俗,也来这套!”唐卿乃是吴璘的字。

    他挥手示意部下挡下,杨再兴在旁,忙道:“元帅且慢,若是挡下,恐让吴安抚脸上不好看。”其时吴璘任秦凤路经略安抚使、马步军都总管、秦州知州,是以杨再兴有此称呼。

    岳飞想了一想,心中已有主意,他便差亲兵将那个美女带来。不一会,美女袅袅婷婷来到。透过昏暗烛光映射的身影,钟承先只觉此女曲线玲珑,前凸后翘,想是长得十分美貌。见美女来到,岳飞指了指桌上所摆酒菜,对她说:“你既是吴安抚送来,我自不便拒绝,但我每天所食无非在此,如你受得此苦,便且留下;若是难挨,可自行离去。”

    美女见桌上唯煎猪肉、齑面,“格格”娇笑:“妾身可不相信,你堂堂一大元帅,每天就吃这些剩羹残饭。”岳飞听她这么说,转对杨再兴道:“这等妇人,焉知我等艰苦。”

    美女走后,岳飞和杨再兴相对苦笑。杨再兴深有感触:“世风如此,不知天下几时方得太平!”岳飞在旁,语声铿锵:“文官不爱钱,武将不怕死,则天下太平!”钟承先在树上听得明白,见岳飞随口而出,心里一震,对他不由得肃然起敬。

    忽然,一阵风起,帐前“扑扑”几声,八名亲兵应声而倒。岳飞和杨再兴久经战场,闻声抽剑,长身而起,却见跟前已站着八名黑布蒙面的刺客。八名刺客一言不发,长剑指着岳飞和杨再兴面门,将他俩团团围住。杨再兴临危不惧,抢站在岳飞面前,挡住刺客,冲岳飞说:“元帅且走,由我挡着。”岳飞微微一笑,转对杨再兴道:“临阵脱逃,岂是大将之风!”两人气定神闲,背靠背,面对刺客,全无惧意。

    刺客中一名带头的发声道:“趁宋军尚未发觉,快点动手,免得扰动大军,惹来麻烦。”他发一声唤,八人围住岳飞和杨再兴,长剑呼呼刺出。这八名刺客都是高手,长剑舞开来,隐隐有雷霆之声。

    岳飞和杨再兴左推右挡,两人都是马上骁将,用剑却非其长,对付八名高手,甚感吃力。斗得片刻,只听“哧”的一声,杨再兴大腿已中一剑,血花立时飞溅开来。他见刺客招招都往岳飞身上招呼,情势凶险,呼喝连连,拼死护住岳飞。岳飞见他受伤,也奋不顾身,两人心意相通,竟都想尽量把敌人引到自己身上。

    见两人骁勇,带头刺客发一声唤,他们平时都训练有素,心意相通,八把剑齐出,招招刺向杨再兴,显是想先将他拿下,再斩杀岳飞。杨再兴一个不留神,躲闪不及,腿上、手臂又相继挂彩。岳飞奋勇来救,却被带头刺客挡下,他抢救不及,眼看杨再兴就要被刺客毙于剑下。此时,只听得嗤嗤几声急响,几支树枝穿破帐篷,分从几个不同角度呼啸着击向围住杨再兴的七名刺客的胸口。这几支树枝形体甚小,力道却大得异乎寻常。几名刺客躲闪不及,身子一仰,向后便摔,喷出一口鲜血,竟都相继死去。

    带头刺客见势不妙,一个鹘起,向前帐冲出,企图逃走。钟承先在树上看得真切,又是一支树支掷出,树支呼啸着冲向他的面门,眼看就要击毙敌人,这时从一黑暗角落飞出一把小刀,挡得树枝慢了一慢,那带头刺客功夫也甚为了得,趁这树枝一滞之机,一个飞跃,躲过面门,却还是被树枝击中肩膀,他“哇”的吐出一口血,不敢迟疑,又连着几个飞纵,才消失在夜色里。那躲在黑暗角落的敌人见钟承先掷出的一支小小树枝竟有如此威力,心里骇然,知宋营中有高手,自知不敌,也悄悄逃去。

    岳飞和杨再兴脱离危险。知有高人相助,岳飞冲着大树,双手抱拳:“岳某在此谢过救命之恩,还请高人现身一见。”钟承先心系杨再兴伤情,轻飘飘飞纵而下,来到杨再兴跟前,及时帮他止起血来,却对岳飞一眼也不瞧。

    杨再兴见钟承先有些面善,一时却想不起是谁,只是怔怔地望着他出神。钟承先见他眼有暖意,轻轻扶他躺到床上,心情一阵激动:“杨叔叔不认识我了吗?我是承先呀!”杨再兴闻言,又惊又喜,从床上“腾”地坐了起来,不顾伤痛,紧紧抱住他的肩膀道:“你……你原来是钟兄弟的孩子,原来是小承先呀!”叔侄十多年不见,今天一见之下,心情异常激动,相拥在一起,浑忘了还有岳飞站在一边,关切地望着他们。

    此时宋营知有刺客,立时火把闪烁,火光冲天,把整个军营照得仿如白昼,军中诸将纷纷前来探望。岳飞见杨再兴在钟承先照看下已无大碍,对诸将挥一挥手,示意他们退下,无须惊扰。不稍一会,军营又平静如初,只是外松内紧,多了一些巡营的兵将。

    在军医的照料下,加上钟承先的神功相助,不多日杨再兴已然痊愈。他见钟承先突然现身宋营,心中奇怪,问起来意,钟承先也不隐瞒,一五一十向他道明。杨再兴没想到他此次前来竟是为了刺杀岳飞为兄报仇,叹了口气,黯然道:“其实钟仪贤侄并不是被岳元帅所杀。”他略一沉吟,道明了事情的真相。原来当年杨幺立钟仪为太子,并不是出自真心,只是利用钟相的声威,招纳其旧部,才出此计策。当岳飞前去围剿时,他便设了个圈套,杀了钟仪,并谎称其为岳飞所杀,激发钟相旧部属同仇敌忾之心。而岳飞为壮军威,便将捡到的钟仪尸身枭首示众,却是中了杨幺的圈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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